莫念反复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了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山雨，有些无奈，“你可不可以把闪电收起来，并且，不要待在我头顶，你这样我怎么弄发型？”
眨眼的功夫，闪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还有你，也消失，OK？”
“我消失不了，不过我可以换个位置。”山雨往右边挪了挪，“这里怎么样？”
“离我再远点，别人看见了以为我是上街溜乌云的傻蛋。”
“放心，只有你能看见我。”
“哦？”莫念有些惊讶。
山雨翘着个嘴巴，两只小手左右交叉抱在嘴巴下面。
“那还不赖嘛。”
……
吴语是个神算子，她看了一本叫《你认为你是什么那么你就是什么》的书之后，每天都在天桥下摆摊算命。
当然，上面那段话是在开玩笑，她是学心理学的，就业范围实在是……算了不提了，总之她家有钱，本质属性是无业游民，但因为她家有钱，所以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糟糕，反而潇洒自在。
她经常去的一家咖啡馆叫做《教你数羊咩咩》，这咖啡馆在刚开业的时候由于这奇特的名字引得一大批猎奇心理的顾客上门打卡，随着时间的冲洗，剩下的忠实粉丝也不在少数。
吴语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从来不是因为店名而去的。
吸引她的是店门前的水风车，她称之为落阳下的洗礼。
此时的她正坐在靠边的位置和徐莉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徐莉莉戴着黑色鸭舌帽，眼角和嘴角有着明显的淤青。
“语儿，这事交给莫念靠谱吗？”
她手掌交叉作揖势的放在桌上，眼眸低垂，神情忧伤又不知所措。
“姐，你放心嘛，莫念小时候你是见过的呀，她可比你妹妹我靠谱多了。”
徐莉莉勉强的笑了笑，“贫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嘿嘿……”
“姨最近身体可好？”
“看来她们两姐妹又聊天了，她头疼是老毛病了，去检查了没啥问题，我估计她就是熬夜麻将打多了。”
“姨是真的爱打麻将，不过年纪上来了，你也得劝劝。”
“我爸都劝不了，更何况是我。”
徐莉莉在被打之前，曾和她妈妈唠嗑，说她姨十分担忧吴语的终身大事，这都快28岁了，整天没个正经，找不到班上也就算了，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可吴语毫无谈恋爱的意思。
她本想提一嘴这事，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成不成家，生不生小孩，大概跟正不正经，幸不幸福毫无关联。
她的双手分开，右手往前动了动，拿着咖啡杯的耳朵，又松开，叹了一口气，又拿上，又松开，如此反复。
吴语看在眼里，没有阻止。
人在迷茫的时候总会有些刻板重复的行为。
……
莫念也没有心情去吃螺蛳粉了，她冲了凉，化了个淡妆，带着，算是带着吧，山雨，一起去了咖啡馆。
距离咖啡馆还有一条街和一个红绿灯的距离，莫念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确定除了我，他们都看不见你？”
“当然。”
“你说话他们也听不见咯？”
“没错。”
“我每天只能许三个不太离谱的愿望？”
“Yes！”
“许愿的暗号是：如果我能……就好了？”
“Bingo～”
……
吴语透过落地窗远远的看见了街对面的莫念，她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裤，肩上挎着一个大号的托特包，一个金色的发夹将一头乌黑的头发都束在脑后，走起路来意义风发。只是……
她一会皱眉，一会笑，就像是在跟人在交谈一样，可是她身边空无一人。
这崽子，工作上又遇到什么奇葩了吗？
吴语出神的想着，没注意到莫念已经穿过斑马线，走进咖啡馆，坐在了自己旁边。
“嘿！”莫念拍了拍吴语的肩膀，“想啥呢这么入神！”
吴语回过神来，“哦！来啦！”
几人一顿寒暄介绍后，就进入了今天见面的主题。
“我想要离婚，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别的，我都可以放弃。”
徐莉莉在说这话的时候，抬了抬头顶的鸭舌帽，她脸上的淤青在灯光下更加明显了。
莫念只看了一眼，手臂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她尽量把目光停留在徐莉莉的眉宇之间。
“莉莉姐，这些都没问题的。”
许是这让自己近来苦恼非凡的问题，在莫念的口中竟是如此的轻松，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开始怀疑莫念只是单纯的安慰自己。
“当真？”
莫念点了点头。
“他要是不同意离婚怎么办？他真的不同意，那天晚上我被送去医院，这事他知道的，可他第二天竟然说自己什么都忘了，都不记得了，问我去哪里了！”
徐莉莉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见莫念没有开口，她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是真没想到，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在医院，他没有来看过一眼，我出院直接回了娘家，我的妈妈让我立马离婚，我……”
徐莉莉掩面而泣。
吴语递上了纸巾，“姐……”
徐莉莉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和鼻涕，呜咽道：“我也不怕你们笑，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离婚，这醉酒的人情绪失控那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只是他清醒后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寒！仿佛！仿佛被打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徐莉莉的话匣子打开了，从相识相知相恋结婚生子一直说到昨天。
倘若她不是吴语的表姐，莫念铁定是没有耐心听完这些的，因为在莫念看来，不管主角是谁，离婚的要素就那几个，问清楚就完事了。
山雨却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听一边发出感叹，原来人类的情绪竟然会如此的复杂，爱恨交织在一起，今天早上是爱的，今天晚上就不一定了，真是太奇妙了！
「喂喂喂，你够了哦，你听就听，你哭什么哭啊？」
山雨听到动情时掉了好几滴眼泪在莫念的脸上。
「实在是太令人心碎了！」
「……」
「莫念啊莫念，你怎么这样铁石心肠！」
「……」
「快许愿吧，我要帮助她脱离苦海！」
「喂喂喂……」
